张菲:我去大陆住在酒店时发现,电视台里播放的还是什么2004年的相声小品啊,2001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啊,还有费玉清唱歌呢!这让我很搞不懂。
不过,大陆的综艺节目还是不错的,虽然有人觉得样板了一点,但它能有“育教”的功能——电视节目还是应该有育教的功能,而不是只有开玩笑和嬉笑怒骂。当然,一个好的主持人应该这两种功能都具备。
“中国人讲轮回,为什么有的人胡子留出来像屠夫,有的人就像斯文哲学家?我绝对是忠良之后才会是这个样子。这已经是我的符号,也剃不掉了,一是不能让商标不见了,二是,剃了后这张脸就会变成一个卤蛋。”
在电影《宝岛双雄》的台湾发布会上,被尊称为“菲哥”的张菲成了当地媒体追逐的焦点,因为之前他消失了几个月,盛传他患了抑郁症。发布会结束后,趁着他吃午饭的时间,得到了这次难得的对话机会。
菲哥很喜欢用“挂帅”这个有气势的词儿,叱咤30余年,他也是台湾综艺节目首个做到“挂帅”位置的主持人,胡瓜、吴宗宪(微博)等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。谈到兴起时,他可以在哼唱小时候喜欢的动画片《太空飞鼠》的旋律后紧跟着唱一段现在自己喜欢听的评剧,让人感觉相当穿越。而偶尔陷入沉思的他,目光与思绪一并飘向远方,仿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。
转行故事 跑舞台累且危险,拍电影累且无趣
新京报:据说以前你演电影时,很多导演都要看你的脸色,是这样吗?
张菲:是啊,我那时很大牌的咧(笑)。我拍过七八部电影,好几部都是男主角,但我一直觉得,拍电影一是辛苦,再一个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吸引我。电影圈还是要看香港,这一点台湾还是望尘莫及。
新京报:既然如此,为何阔别影坛23年后决定出演《宝岛双雄》?
张菲:因为我听说有房祖名(微博)出演啊(笑)。
新京报:当初你为何从舞台秀场进入了电视界?
张菲:本来我很不屑电视圈,觉得太过样板,但随着电视也可以和舞台一样给你随性发挥的空间时,也就没什么差别了。而且,跑舞台一个是太累,另一个是当时跟黑道都有关系,这种跑江湖的日子如刀头舔血。
新京报:是什么信念让你这么多年一直做这行?
张菲:当年留洋的台湾人,每周六都会去租我的节目录影带,他们把我视为精神食粮。我也一直在开发不同的节目类型,比如魔术节目“大魔竞”——全亚洲的魔术秀就是从这个节目开始火爆起来的,刘谦也是从这里走出来的。其实现在台湾所有的主持人都是我徒弟:胡瓜、吴宗宪、比较叛逆的黄安,还有康康(微博)等等。
这些成就感曾带给我种种喜怒哀乐,也成就了我的人生。我还能做,为什么放弃?
行业现状 如果你不想烧钱,就不要来玩
新京报:会有很多人为了上你的节目而讨好你吧?
张菲:(笑)一定是有的,但是每个人对于交朋友的想法都会不一样,我现在是单身,爱情观跟一般人不太一样,我很怕乘人之危。我说约一个女明星出来玩,易如反掌,可是她答应你了,你就可能就在做一个乘人之危的事情。我从来不犯这个问题。
新京报:你怎么看待台湾综艺节目的现状?
张菲:台湾综艺节目已经快要被大陆取代了。一是台湾人口不多,人才也不多了;二是电视台每礼拜恨不得有上百个综艺节目,质量会好吗?再一个,制作费不断提高,越来越“成本挂帅”了。
新京报:为何如今的主持人很难再有当年的辉煌?
张菲:现在每个主持人要上五六个节目,怎么可能主攻出一个精品呢?我从来不跨着好几个节目。(你不想再培养新的主持人吗?)现在谁听谁的啊?恐怕现在全世界都一样。我不会退休,打死不退,因为我还要力挽狂澜,还要“革命”。
新京报:“革命”要解决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?
张菲:要先找到一个好的金主,Money is everything。内地为什么现在很有底气?请明星上节目动辄就花几十万,请周杰伦这样的要上百万,而我们一集制作费只有十几万,连小卡(司)也请不起。演艺事业是一个烧钱玩的事业,如果你不想烧钱,就不要来玩。
两地对比 大陆综艺节目有“育教”功能
新京报:你对大陆的综艺节目了解多吗?
张菲:我去大陆住在酒店时发现,电视台里播放的还是什么2004年的相声小品啊,2001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啊,还有费玉清唱歌呢!这让我很搞不懂。
不过,大陆的综艺节目还是不错的,虽然有人觉得样板了一点,但它能有“育教”的功能——电视节目还是应该有育教的功能,而不是只有开玩笑和嬉笑怒骂。当然,一个好的主持人应该这两种功能都具备。
新京报:主持人做了30多年,现在有人会说你这套已经过时了,你怎么看?
张菲:现在被刺激起来的只能说是次文化。好东西就是好东西,马三立的就是好东西,赵本山年龄也不小了,普通话还不标准,一样受欢迎。好东西跟年龄没有关系,千锤百炼出来的东西才经得起考验。
■ 菲哥口述史
黄金五宝的“挂帅革命”
25年前,我们专门跑舞台秀场、当时被称为“黄金五宝”的五个主持人(注:张菲、倪敏然、检场、徐风、罗江)发起过一次“革命”。
以前,综艺节目主要靠一个明星独撑,主持人并不被重视,也不必兼具表演的才华。但我们五个人有了取代明星、由主持人挂帅的想法,并提出由我们五个一起做节目。这个节目一做就是五年,打破了之前由明星撑场的一季一季的收视纪录,这才有了后来常态性的主持人的生命。现在台湾的演艺文化还是主持人挂帅,这基本就是从我们那次“革命”开始的。
当时我们做一期节目拿1000元人民币,而跑舞台秀场时每次能拿到1万人民币。我们五人向电视台提出,付给跟跑舞台一样的价钱。虽然经历了不信任,但后来电视台还是答应了。而我们渐渐放弃舞台,也造成了台湾秀场的没落(笑)。
这五个人里现在有的已过世,有的得了癌症,还有的去拍电视剧了。只剩我一个人还在坚持。 来源:本站原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