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纠结有个约会
不过,《快乐大本营》执行制作人罗昕却说,在娱乐里刻意添加价值观,加上“公益”之类的标签,“我不喜欢”。
“我觉得做公益不是一个必须要放在台面上来说的事情,在电视里面做公益,会有作秀的成分在里面,会影响《快乐大本营》的气质——真实,贴近生活。在节目里做公益,必定有假公益存在。地震时好多明星捐款都是挂空头,我们就只认民政局的捐款收据,钱到账才做,不到账不做。”
《快乐大本营》以何炅(左三)为首的“快乐家族”主持群落
这档湖南卫视历史上最长寿的节目,最大的特点就是“变着法子娱乐”,栏目的12年历史中,几乎尝试过所有后来红极一时的娱乐形式:1998年的大综艺模式后来被全国100多个节目模仿,2003年的“综艺你最红”首创了“活动”这一形式,2005年大换血时尝试过主持人选拔“快乐家族”的真人秀,2007年的“快乐乐园”则是后来超女、快男等“草根”节目的前身。
这中间有高潮,也有低谷,经常是很多人都在议论“该停播了”时,它又焕发了新的活力。尤其是2009年,周播的《快乐大本营》,居然收获了28次同时段全国收视第一,“日子太好过了”。
即便是这样,作为湖南卫视众多“娱乐”标签里最醒目的一个,节目组成员仍然经常有“娱乐至死”的担忧。关于大本营停播的传闻,始终没有停止过。2月2日录完节目,节目组的人在卡拉OK联欢,曲终人散时,主持《快乐大本营》12年的何炅走上来抱了罗昕一下,说“希望新的一年我们大家能长相厮守”,罗昕听了,“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”。
在有些语境下,追求“纯娱乐”,经常会被解构为“低俗”、“没有价值观”。但罗昕却从不觉得《快乐大本营》低俗。“我的尺度非常严格,没有三点式,没有出格的话,没有擦边球,要老少皆宜,要有好的格调,要让所有年龄层都能接受……一句话,不会影响青少年的成长,这就是我们节目的尺度。”事实上,一年下来,《快乐大本营》被批评的次数一般只有几次。
《快乐大本营》执行制作人,罗昕
但也有失手的时候。去年10月17日韩国Super Junior-M那期后来被批评“低俗”,原因是“两个大男人,凑在一起用吸管喝同一瓶矿泉水里的可乐”。罗昕的解释是“他们私下里就是这样,从小一起长大,玩游戏好玩喷出水来,这哪里低俗了?”但最后还是要写检查承认错误。
关于“低俗”,罗昕觉得“南北方的尺度是不一样的”。 辽宁台八点档的《忽悠姐妹花》(后转为吉林台),一度是收视率最高的节目,几乎每期都被点名批评“低俗”,“但也没事,二人转本来就是俗文化,老百姓爱看就行了。你不能要求一个节目所有人都喜欢,一定要有功能性。如果你要所有人都喜欢你,最终的结局就是所有人都会不喜欢你。”
与《快乐大本营》不同的是,当年几乎万人空巷的速配节目《玫瑰之约》,如今早已停播。制片人刘蕾头顶着“研发中心创新小组经理”的帽子,“闲得想死”地煎熬了好几年,终于想出了“破”速配怪圈的办法,2009年圣诞节,《我们约会吧》首播。
《我们约会吧》制片人,刘蕾
刘蕾曾经很纠结于“娱乐”的可持续性。“速配本身违背正常人的逻辑,双方见面不过一个小时,怎么能牵手人生?”刘蕾想了几年,终于发现这个关键词应该是“约会”。其他的设计则顺理成章,多对多改成多对单,加入游戏,加入反向选择,买断英国《Take Me Out》版权后,又加入“暗灯”的元素,《我们约会吧》终于一炮而红。
刘蕾觉得,要“走向高端”,选人上必须更强调“关注当下”。报名者中有宅男,有剩女,有人造美女,有没车没钱没房的男嘉宾,有老外,有拜金女……她承认“导向把控”, 但否认节目中有托,“每个人对真实的理解不一样”, “我们选人比找托麻烦多了,我不想看到‘假’”。
终于“走出来”的刘蕾回首《玫瑰》停播的几年,还有一些眷恋。那是一个政治选题:2009年,台里要求在5·4青年节做一个晚会,本来是打算做一个应景之作,但和一群“做节目成精”的台领导、制作人一起很业务地讨论几轮下来,刘蕾最终选择了“另一种表达”,《成人礼》,2009个18岁孩子的成人大派对。
现场的气氛最终“令人震撼”。李彦宏、郭敬明、李宇春、袁隆平演讲,给孩子们送礼物,孩子们互送礼物,最后全场宣誓,见惯大场面的刘蕾自己在泪眼朦胧中,看到坐在前排的台领导也个个热泪长流。
“这之后,我对娱乐有了新的理解。”刘蕾说,“娱乐是一种精神。一个非常主旋律的东西,居然收到这样排山倒海的感动。孩子们被自己感动,也被别人感动,那种于己于家于人于国的责任感油然而生。娱乐是一种让人愉悦的方式,是一种表达式。有娱乐精神的人可以用一种很快乐的状态表述,表达的内容则可以是多种多样的,可以主流,可以高端,更可以纯娱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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